“新常态”下调整发展中的生物柴油产业
□ 记者 路元丽
市场经济形势严峻，国际油价持续低迷，加上今年税收政策的变化，我国生物柴油行业发展形势严峻。在国家经济发展和整个石化行业进入新常态的情况下，生物柴油行业也无可避免地步入了“新常态”。在近日由中国化工信息中心和全国生物柴油行业协作组主办的“2015年中国生物柴油行业发展研讨会暨全国生物柴油行业协作组年会”上，政策、标准、安全、技术、产品、示范应用等问题成为讨论的焦点。与会专家、代表表示，打铁还需自身硬，完善自身才能经得起市场等方方面面的挑战。虽然生物柴油的发展遇到了严重的瓶颈期，但黎明前的黑暗是曙光的前奏。
一、 标准制订进入新阶段 有挑战也有机遇
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近年来对生物柴油产品标准化工作非常重视，2014年、2015年连续两年对《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5）》和《柴油机燃料调合用生物柴油（BD100）》两项国家标准进行修订并随即发布实施。目前有效的B5国家标准GB 25199-2015已经修改为强制性国家标准。但是，随着我国普通柴油和车用柴油标准的升级，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5）国家标准需要进一步的修订，同时，对于BD100国家标准也需要修改为强制性国家标准以促进生物柴油产业的发展。2015年6月，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批准了中国石化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对上述两项标准修订的申请，批复要求将这两个标准合二为一，标准名称暂定为《生物柴油》。
中国石化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蔺建民教授在报告中分析了将生物柴油（BD100）和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5）两项国家标准合并的优缺点。例如，合为一个标准可能会简化标准体系，易于管理。但是合为一个标准也存在很多弊端：首先，合二为一易引起产品混淆，一般情况下，一个产品国家标准都只对应一种或一类产品。“生物柴油”（英文Biodiesel）公认指的是脂肪酸甲酯，生物柴油一般不直接用于柴油发动机，而脂肪酸甲酯与石油柴油调合的产品一般叫做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iodiesel blends）。或者，如果脂肪酸甲酯含量少，还可不体现生物柴油，直接沿用原柴油标准的名称。如果将这两个标准合为一个，标准中既有生物柴油又有生物柴油调合燃料，容易造成大众误解和混淆。其次，这种做法与国际不接轨，国外普遍是对生物柴油和生物柴油调合燃料分别制定产品标准，生物柴油的定义只限定为脂肪酸甲酯（B100），没有一个国家或地区把含生物柴油的调合燃料也归于生物柴油范畴。如果我国标准把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5）归于生物柴油标准范围内，与国际公认的定义范围不一致，易导致交流和贸易的混乱。再者，这两种产品的生产商和用户不同。目前国内生物柴油主要生产商是一些民营企业，他们一般不具有经营成品油的资质，因此不可能从事生物柴油调合燃料的调配和销售，而后者属于具有成品油经营资质并具有销售终端的企业，一般为国有大型企业，他们目前不是生物柴油的主要生产商。因此，生物柴油（BD100）的生产商主要是一些民营企业，潜在用户是生产经营生物柴油调合燃料的企业；生物柴油调合燃料的生产商将来最有可能是国有石油公司，其用户是广大油品消费者。用满足国家标准要求的BD100与普通柴油或者车用柴油调配出满足B5国家标准的调合燃料是B5国家标准的基本要求。由于B5标准中生物柴油（脂肪酸甲酯）的加入量较少，如果不监管，用了未达到BD100国家标准要求的生物柴油也能够调配出达到B5国家标准的调合燃料，但在实际使用中会存在很大的隐患和风险。如果这两个产品分别属于不同标准，其在交易和流通中可按照各自标准进行监督检验，如果合为一个，中间产品BD100的监管可能就会出现漏洞。
按照标准化管理委员会的要求，标准的修订工作已经启动，目前处于草案研究和前期试验验证阶段。此次对标准的修订会对生物柴油企业带来很大的挑战和机遇。蔺教授也希望广大生物柴油企业积极参与标准的修订，献计献策，使此次的修订能对我国生物柴油产业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
另外，针对生物柴油在应用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尤其是标准修订为强制性后，生物柴油性能例如氧化安定性、低温流动性和过滤堵塞性，蔺教授也介绍了这些问题出现的原因以及一些解决措施。
二、产品走向纵深 用低碳绿色产品拓展市场
生物柴油的化学组成是长链脂肪酸甲酯，分子结构中有酯基、双键及长碳链等官能团，可以发生水解、皂化、酯交换、酰胺化、加氢、氯化、磺化、环氧化、加成、聚合等化学反应，制备出一系列的化工产品，如表面活性剂、塑料助剂、皮革加脂剂、润滑油助剂和醇酸树脂等，用途十分广泛。这些产品与石油基的同类产品相比，容易生物降解，是典型绿色产品。中国石化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杜泽学主任提出，以生物柴油为原料生产高附加值的精细化学品不仅有利于巩固生物柴油产业的地位，而且使生物柴油企业燃料和高附加值精细化学品生产并举，提高市场竞争力，促进国内生物柴油产业持续健康发展。
杜主任介绍，脂肪酸甲酯可以用于增塑剂、表面活性剂和润滑油等化工产品的生产。在增塑剂方面，脂肪酸甲酯环氧化生产的环氧脂肪酸甲酯是环保型增塑剂和热稳定剂，是环氧大豆油的替代品；脂肪酸甲酯氯化生产的氯代甲酯是新型环保增塑剂，提高产品的阻燃性和电绝缘性，可以替代石油基的氯化石蜡，也可以替代柠檬酸酯增塑剂；以油酸甲酯生产的壬二酸为原料生产壬二酸二辛酯是重要的PVC 耐寒增塑剂。在表面活性剂领域，脂肪酸甲酯磺化生产的脂肪酸甲酯磺酸盐（即MES）是国际上公认的替代石油基的烷基苯磺酸钠的新型表面活性剂；脂肪酸甲酯乙氧基化物是配制衣用洗涤剂、餐具洗涤剂、清洁剂等的安全、高效优质成分；脂肪酸甲酯与二乙醇胺酰胺化反应可以得到高纯烷醇酰胺，是椰子油脂肪酸二乙醇酰胺（即6501）理想的替代品。另外，脂肪酸甲酯经酯交换、环氧化、二聚等反应生产的脂肪酸多元醇酯、环氧脂肪酸甲酯、二聚脂肪酸甲酯等是重要的合成酯类基础油。在润滑油方面，脂肪酸甲酯经氯化、磺化等反应生产的氯化脂肪酸甲酯和硫化脂肪酸甲酯是极压、抗磨添加剂，也可以用于拉拔液、乳化油、齿轮油和切削液等金属加工领域，可生物降解性强；脂肪酸甲酯经羟基化和酰胺化等反应生产的烷醇酰胺在润滑油剂中具有抗静电性能与优良的防锈性能；脂肪酸甲酯经氢甲酰化反应生产的单、双、三羧甲基十八酸酯是性能优良的航空润滑油基础油，粘度高、倾点低。
随着社会环保意识的不断加强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我国对低碳、绿色可降解产品的需求将不断增大。脂肪酸甲酯的深加工的很多产品可以直接替代石油基的同类产品，不仅性能上不差，而且生物降解性能优良，用途十分广泛。生物柴油企业在生产生物柴油的同时，生产一些高附加值的化工产品, 必将大大提高企业的总体经济效益和市场竞争力。
三、安全生产提上日程 装置建设有“建规”
今年天津港、山东等地发生的安全事故对生物柴油行业也带来了极大的警示，建立健全生产安全配套设施成为很多企业的当务之急。西安中粮工程研究设计院副院长史宣明指出，生物柴油安全生产需要从总平面布置、工艺系统、设备、建筑、结构、给排水、消防、暖通、照明、防雷、动力、自控、电信等各个方面进行控制，才能保障一个项目的顺利实施。
史院长分析，《石油化工企业设计防火规范》（GB 50160-2008）（简称“石化规”）总则1.0.2规定“本规范适用于石油化工企业新建、扩建或改建工程的防火设计”，其术语2.0.1解释石油化工企业的定义为“以石油、天然气及其产品为原料，生产、储运各种石油化工产品的炼油厂、石油化工厂、石油化纤厂或其联合组成的工厂”。生物柴油的生产不以石油、天然气及其产品为原料，由此认为生物柴油不属于石油化工范畴，生物柴油建设防火应按照《建筑设计防火规范》（GB 50016-2014）（简称“建规”）执行。同时，生物柴油厂应该按照使用危化品进行安监报检，而不应该属于生产危化品报检。
依照“建规”的规定，甲类车间及其配套的配电两者的最低要求为12m，考虑到“石化规”更针对于石油化工企业，各地区在图纸的消防与安全审阅时，基本是以“建规”为主；但在项目的实际运作时，部分地区的管理部门要求较高，要求将两者的间距调整到15m为佳。 酯化车间是生物柴油生产工厂的核心生产设施。该车间为甲类车间，必须独立设置，两套规范均要求甲类车间与其他车间有至少12m的安全距离。
“建规”中对于地下甲类液体储罐的是有明确规定的，当使用单罐容积≤50m3，总容积≤200m3时，可将该储罐与甲类厂房的间距减少50%。“石化规”对地下储罐未见描述，生物柴油企业依照“建规”设置地下罐是比较稳妥的，但是需要做好防止泄漏的措施。
由于涉及到气味、废水处理、甲醇等危险化学品，因此国家产业政策对该类企业的要求发生着转变，现在更多的是要求该企业进入专门的园区进行集中建设，远离重要的人员密集区（例如居住区、学校）、重要的交通设施或者环境保护区等。建议生物柴油企业尽量进入专门的园区。
四、打铁还需自身硬 企业在发展中蜕变
经济环境不好正是我们“修炼内功”的机会，全国生物柴油行业协作组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宁守俭说，企业要通过技术改造，降低成本，提高质量来应对危机。行业、企业要理性的认识自身的不足，看清自己的优势。尤其是企业，由于多年打拼生存下来了，都有自己的“三板斧”，取得了很多经验，但注意不要犯经验主义错误。宁教授指出了行业当前存在的问题：内部缺乏技术交流；分析检测技术亟待完善；副产品深加工技术有待进一步开发。他举了一个例子，目前生产企业几乎都没有进行过生物柴油比较全面的检测分析，典型的就是硫含量，企业是在最新版BD100标准发布后才开始送检，预计硫含量是继酸值之后我国生物柴油行业技术的新课题和热点。
“新常态”下，生物柴油企业该如何生存和发展？唐山金利海生物柴油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艾军表达了企业的心声：“要想在新常态下生存下去，生物柴油企业一定要做好内部和外部两方面的工作。”他认为，一是在企业内部要做好经营管理工作，通过提高生产的稳定化、连续化、规模化、安全化、环保化的能力和水平，达到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的目标；二是要积极争取良好的外部发展环境和国家政策。同时，企业之间要加强交流，抱团取暖，共度难关。
在生物柴油示范应用方面，上海早在2013年就启动了相关工作。2013年8月1日，由上海市食安办、食安联、绿化市容局、同济大学、华谊集团、中器公司六家单位共同签署了“六方合作协议”，共同推动餐厨废弃油脂制生物柴油调合燃料在柴油公交车的示范运行。上海中器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技术总监杨建斌在会上介绍，截止到2015年10月1日，参与试运行的B5/B10公交车辆已达104辆（10条线路），累计行驶659.27万公里； 消耗生物柴油调合燃料B5/10共13.18万升（折合消耗纯BD100共108.8吨）。车辆跟踪检测和抽检结果显示，B5/B10产品质量稳定，公交车使用B5生物柴油可节约3.8%的石化柴油；B10生物柴油可节约7%的石化柴油。 实际道路排放试验，国Ⅲ、国Ⅳ、国Ⅴ公交车使用B5/B10，所有排放符合排放标准，其中B10公交车的PM排放降低约10%，NOx略有升高，在1.5%之内，PN排放基本相当。内窥镜检测，第一阶段至第五阶段共104辆公交车，包括第一辆使用B5生物柴油已运行13余万公里，其发动机活塞、气门、喷油器等关键零部件表面没有积炭产生，不影响公交车的正常使用。
五、创新政策思路 创造发展新环境
我国生物柴油行业经历了十几年的发展，目前仍属于初级阶段。但是我国生物柴油产业在所有新能源中是唯一没有享受过运营补贴而生存下来的，有其自身的特点，因此，不能完全照搬其他能源产业的管理经验来管理生物柴油产业。全国生物柴油行业协作组秘书长孙善林表示，必须进行管理创新，寻找适合我国生物柴油的发展的新方法。
在政策管理方面，孙秘书长建议，要完善产业政策落实办法，尽快使生物柴油进入主流市场；加强与财税部门合作，提高扶持政策效率；加强市场监管，打击伪劣产品；加强上下游合作，发挥产业优势；加强生物柴油进出口管理。
我国的生物柴油除可作为可再生能源使用外，还具有变废为宝使废弃油脂资源化利用和治理地沟油流向餐桌的社会意义。同时使用生物柴油还可以有效降低柴油机的颗粒物、CO和HC排放，对治理空气污染起到一定积极作用。还可以提高柴油的润滑性能，减小发动机磨损，提高其使用寿命。孙秘书长指出，当前我国地沟油被不法经营流向居民餐桌现象严重。在目前油价大幅下跌的情况下，生物柴油行业开工率下降，地沟油反流饲料油加工行业已有所抬头，从而增加了流向餐桌的危险。而且近年我国大气雾霾现象严重，以至于不得不以工厂停工、汽车停驶来保障一些政治活动。希望政府出台行之有效的政策，给可以缓解这些社会问题的产品提供畅通的市场渠道。
诚然生物柴油行业具有一定复杂性，管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相信只要各有关单位、相关部门能够充分重视，加强沟通与交流，摒弃本位思想，创新思维，影响行业发展的问题一定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