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完备的应急意识和准备方案  降低化学事故潜在风险
——“国际环境应急管理经验交流暨阿佩尔25周年纪念会议”专题报道
□  记者　朱良伟

　　近日，“国际环境应急管理经验交流暨阿佩尔（APELL）25周年纪念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由联合国环境规
划署（UNEP）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MEP)主办，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美国环保局、国际化工协会联合会
（ICCA）、中国人民大学以及中国清洁生产中心等单位的多个专家就促进化工事故预防与准备的国际政策法规、
具体的方法以及成功案例进行了全方位的探讨。会上获悉，中国政府在“十二五”环境保护规划中将“防风险”
作为核心指导思想之一；国务院刚刚下发的《关于加强环境保护重点工作的意见》中，也首次将环境应急管理列
入国家战略层面，以期极大地提高全国环境应急水平。本期特撷取部分学者和专家的精彩报告，以飨读者。

应急意识和准备方案（APELL）
    Francine Schulberg,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顾问
    Arab Hoballah, UNEP技术、工业和经济司
　  由UNEP创建的阿佩尔“应急意识和准备方案”(Awareness and Preparedness for Emergencies at Local Level,
APELL)注重发现地方层次上可能出现的工业危害、提高社区风险意识，并建设发生化学事故情况下的多方应急反
应能力。25年来，APELL计划已被介绍到30多个国家，并在80多个社区得以实施。
    APELL程序的目标是：
    1. 在具有化学危害的社区内，鼓励相关的各个不同利益相关方之间进行对话和合作（包括地方当局、产业
工人和管理人员、以及公众）；2. 推动形成社区导向框架，以便发现和产生风险意识；3. 启动风险降低和减轻
措施，包括制定综合性社区应急规划；
  　在20世纪80年代，国际上发生了多起化学事故，在这些事故的影响下，国际社会确定了集中方法，以便减
少此类事故的可能性和造成的影响。自从2000年以来，APELL进程的范围已经扩大到解决其他情况下的化学品事
故风险，其中包括危险品的运输、采矿作业、旅游业以及多种灾害。
  　APELL是切实可行的、突出重点的行动框架，而非理论上的指导。它包括一个模块化的、灵活的方法论工具，
这一工具能够为社区制定和维护综合应急响应预案。APELL规定了一个分为10个步骤的进程，以便适应当地的情
况。这些步骤是：①确定应急响应的参与者，并建立他们的角色；②评估可能在社区内导致紧急情况的风险和危
害；③审查现有的预案，以确保经过协调的响应是充分的和适宜的，并找出弱点；④确定现有的预案能够为包含
的、所需的响应任务；⑤使这些任务与可用的资源相匹配；⑥进行必要的变革，以改善现有的预案，使其融入整
体的社区预案，并取得一致同意；⑦起草最终预案，并取得相应的批准和认可；⑧交流和培训，包括教育参与者，
并培训紧急响应人员；⑨建立定期对预案进行测试，审查和更新的程序；⑩就该综合预案，对一般社区进行教育。
  　APELL的核心是建立一个各有关利益方的协调小组，该小组涉及到所有相关组织的代表，包括行业代表、负
责公众健康和环境保护的当地政府官员、应急响应人员；军事和民防单位；志愿者组织、社区和技术专家等。

中国APELL方案的进展
    Francine Schulberg,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顾问
    Arab Hoballah, UNEP技术、工业和经济司
  　APELL方案是由UNEP的技术、工业和经济司（DTIE）管理的，它受制于可持续消费和生产部的商业和工业股
(BIU)。APELL的发起受到了重要的化学工业合作伙伴的支持，针对在印度博帕尔发生的惨剧，美国化学工业协会
创建自己的社区意识和应急响应(CAER)方案，该方案旨在为CMA(化学品制造商协会)的每一个公司制定一份与当
地社区相协调的应急预案。CMA与欧洲化学工业理事会（CEFIC）一起，同联合国环境署一起创建了基于CAER方
法的《APELL手册》。作为责任关怀的一部分，全球化学品行业已经采纳了CAER。
  　在中国，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人们已经进行了APELL的相关活动，并举办了若干次不同的讲习班和研
讨会。在2005年，扰乱了饮用水供应和导致1万人被迫疏散的沿松花江化学品事故之后，中国政府加大努力改
善化学品事故的预防和应急准备。这次事件触发了我国环境保护部和UNEP之间更密切的合作，合作旨在解决化
工行业的安全和应急准备问题。
  　在2008年初，UENP和MEP在我国开始为期两年的项目——在化工行业的价值链中促进更安全的操作和应急
准备。该项目由陶氏化学提供支持，美国环保局、清华大学等单位也为该项目提供了帮助和专业知识。该项目的
目标包括提供当地对工业突发事件的意识和准备，提高地方当局的理解，使其知晓如何运用涉及各利益方的、参
与性的方式来制定和实施一个社区应预案；在一个示范地点发展和/或采纳APELL进程；以及编制培训教材，用
以在化工行业支持更安全和应急准备能力建设活动。主要活动包括举行国际专家研讨会，交流关于工业事故预防、
准备和相应的国际经验，赴美国对陶氏化学的设施进行考察；在张家港保税区举行联合示范应急演习，涉及在张
家港保税区的4家大型企业；由国际和国内专家小组对扬子江国际化学工业园的应急预案进行评价等。活动结束
后，ENEP、MEP和陶氏化学一致同意将该项目复制到我国其他化工园区。

UNEP预防化学风险的三个倡议
    Tomas Marques，联合国环境规划署
　　为了降低有害材料的生产、存放和配送导致的化学事故的风险，UNEP认为要在有关工业风险的认识、预防、
准备和管理方面为政府和私营领域提供支持。UNEP在这些方面所做工作是以三个主要倡议为基础的：
    * 地方应急意识和准备方案（APELL）
    * 灵活框架
    * 责任生产
  　UNEP对这些倡议的整体目标是：通过国家和地方层次上加强化学事故预防和准备方面的制度能力，降低工业
事故风险，这包括进行培训、示范和法律框架。
  　灵活框架：灵活框架倡议是UNEP为建设环境友好生产和化学品利用能力而正在开展的各项活动的一部分。
该倡议从2007年开始，国际化学品管理战略方案（SAICM）后来提出为预防化学事故而开发协作性实用导向工具。
  　《解决化学事故预防与准备的灵活框架》是一份指导性文件，可以为希望制定、审查或修订化学事故预防与
准备程序的各国政府提供协助。该框架是以各种国际法规和协议（欧盟Seveso Ⅱ指令、ILO和UNECE公约）、选
定的国家立法（APELL程序、OECD指导原则）为基础的。可以提供化学事故预防和准备程序要素的深入信息，以
及制定和实施相关程序所需的各个步骤情况。该框架的设计就是要具有灵活性，以便根据各个国家的需求、资源
和能力应用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相关文件可以登陆http://www.unep.fr/scp/sp/saferprod/initiatives.htm。
  　由联合国环境署主持编写的《化学品事故防灾和备灾灵活框架指南》中文版本在2011年10月出炉。该文件
为有意解决与“危险装置”相关联的风险的各国政府提供了指导意见。该文件主要关注：化学品事故的防灾，即
避免事故的发生和减少事故的影响，以及从经验中学习，以便控制危险和减少风险；化学品事故的备灾，即为灾
害做好准备，并在事故发生之前，通过培训采取行动。
  　负责任的生产：UNEP“负责任的生产方法”的设计目的是在价值链内建设化学品安全管理能力，并且特别关
注中小企业(SMEs)。让商业、供应链、分销商、贸易商和购买者参与到安全生产、事故预防和应急准备中，所采
用的方式是展示对核心企业社会责任的承诺，如减轻环境影响、工作人员安全、利益相关方参与、社区参与和供
应链参与。
  　制定《负责任生产手册》是为了给改进中小企业的有害化学品管理提供方法，因为中小型企业可能不具有实
施复杂性化学品管理烯烃的资源或专业知识。政府层面以及协会通常为大型企业设计化学品管理的方针，中小型
企业在化学品管理方面受到的协助较少，因此手册中包括了安全生产、APELL和企业社会责任方面的最佳举措，
目的是让商业、供应链、分销商、贸易商以及购买者参与到安全生产、事故预防和应急准备中。UNEP的责任生产
框架是关于价值链中化学品安全的一种系统性持续改进方法。该方法可以通过提供技术材料和工具帮助中小企业
了解各种危害情况、控制化学品暴露、降低事故风险、促进产品管理和利益相关方参与。这些工具旨在为改进风
险规划、管理和沟通提供实用性方法，目的是预防人们或环境的有害物质暴露。
　　《责任生产手册》由3个构成要素组成：
　　第一要素：负责任生产，为用户介绍实施的总体背景、技术方法和业务案例。包括几套在方案实施过程中对
公司绩效和整体安全绩效进行简单监控的指标。最后，还包括一套案例研究，对在秘鲁和泰国开展能力各种建设
和实施活动吸取的教训进行了说明，采取这些活动是为了对采矿和化工领域进行示范；
　　第二要素：负责任生产工具包，包括可以根据每个公司需求和具体情况使用的广泛工具。这些工具可以分为
基本工具和高级工具，并包括一份协助各公司确定所需解决的主要差距的具体检查清单。这一要素包括在框架操
作中为各个公司提供支持的核心技术资料。
　　第三要素：负责任生产培训包，为能力建设提供可适应基础。这包括一组18个主题的培训会，协助中小企
业实施总体方法。培训包对目标和目标受众进行了解释，包括一个针对培训师的要求部分，并且就如何开展每场
会议为培训师提供了具体指导。还包括几个为文件提供支持的参考书目，以及由培训师根据每次培训情况进行调
整的综合性发言。

危险与可操作性分析(HAZOP)
    赵劲松，清华大学化工系
　　HAZOP是一种基于风险的安全分析方法，HAZOP在20世纪60年代由ICI公司（2007年被阿克苏诺贝尔公司
收购）发布。1963年HAZOP首次在ICI新建的苯酚工厂应用，在ICI内部摸索和应用了10年之后才在英国普及
推广。这个安全分析方法最早并非命名为HAZOP，在ICI公司的应用经历了3个阶段，包括早期的“关键审查”，
寻找工艺偏差和替代措施，中期的可操作性研究阶段，以及后期的危险性分析阶段。1983年，英国化学工程师协
会(IChemE)的培训课上首次将该方法命名为”HAZOP“，在1983年之后，HAZOP已经成为英国化学工程师专业学
位的必修课之一。
　　HAZOP研究是由富有经验的、对被评估的工艺装置（系统）有广泛了解的安全工程师率领的团队完成的。通
常的团队包括工艺设计人员、装置和仪表控制人员在内的5~8人组成。HAZOP专家组分析过程就是通过将过程参
数与HAZOP引导词产生偏离。
　　认识节点、参数、意图、引导词、偏离、原因、后果、安全措施、建议这几个关键词对了解HAZOP分析步骤
至关重要。其主要的分析步骤大约是定义（确定分析范围和目标、选择分析小组）、准备、分析、文档和跟踪几
个主要环节构成。HAZOP审查所需基本的技术资料包括带控制点的工艺流程图、系统设计原理和过程说明书、防
火和防爆系统图或分布图、货物的化学与物理性质、操作规程、工艺流程图等组成。但是HAZOP研究是耗时耗力
的过程。对于某个特定的工艺过程，HAZOP团队需要1~8周的时间，一周的花费在1.3万~2.5万美元。因此开发
自动化的智能系统很重要。
　　清华大学开发了HAZOP智能软件平台，自从2008年起，这套软件平台已经被中石油公司及一些地方运用。

　　后记：自从2002年环境保护部成立环境应急与事故调查中心以来，由环境保护部调查和直接参与处置的突
发环境事件数量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这些突发环境事件主要由生产安全事故、道路运输事故和企业违法排污所
引发。但是我国尚未制定综合性的化学品管理法律，也未能就化学品事故灾难的预防制定系统、全面的专门性立
法。目前仅有国务院制定的《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2011年修订），以及国务院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国
务院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等制定的《化学品首次进口及有毒化学品进出口环境管理登记实施细则》（1995年）、
《工作场所安全使用化学品规定》（1996年）、《危险化学品经营许可证管理办法》（2002年）、《危险化学品登记
管理办法》（2002年）、《有关化学品及相关设备和技术出口管制办法》（2002年）、《民用航空用化学产品适航规
定》（2005年）、《剧毒化学品购买和公路运输许可证件管理办法》（2005年）、《废弃危险化学品污染环境防治办
法》（2005年）；《危险化学品建设项目安全许可实施办法》（2006年）；《新化学物质环境管理办法》（2010年修订）；
《危险化学品重大危险源监督管理暂行规定》（2011年）、《危险化学品生产企业安全生产许可证实施办法》（2011
年修订）等现行行政法规、规章的个别法律条款涉及到化学品事故的防灾和备灾问题。
　　在这种背景下，“国际环境应急管理经验交流暨阿佩尔（APELL）25周年纪念会议”的召开的意义更为深远。
本次论坛还向与会代表发放了由联合国环境署主持编写的《化学品事故防灾和备灾灵活框架指南》中文版、以及
“负责任的生产”手册光盘。相信我国的环境应急和准备方案将在各方努力下不断改进和提高。